臨汾新聞網訊 一間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間、一張單人床、一張桌子、一條板凳,浮山木偶藝術團團長吳春安經常一個人在這里一待就是兩三天。“這是團里的木偶博物館,更是我的私人游樂園,這些形態(tài)各異的木偶能陪我玩一整天?!苯眨浾邅淼絽谴喊驳募?,順著他手指的方向,可以看到數(shù)十個或嗔或喜或怒的木偶被整齊擺放在房間的四周,吳春安興致勃勃地“演”了起來:“這木偶看著沒多大,重量可不輕,而且演出的過程演員還要‘左右開弓’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需要‘童子功’?!币荒闷鹉九迹瑓谴喊簿拖袷莻€“老小孩”,抑制不住臉上的興奮。
16歲時,吳春安因為演唱了一首《東方紅》,誤打誤撞進了浮山縣木偶藝術團。“當時是家里人推薦去的,想讓我學一門手藝謀生計。我愛唱歌,嗓子也好,沒想到還真一試就中。”吳春安說那個時候的他只是覺得很得意,對木偶戲本身并沒有什么了解?!?個人選1個,就留下了我,可能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。”
吳春安師從木偶戲第三代傳人王韶禹,作為浮山木偶戲發(fā)展史上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,老一輩的浮山人對王韶禹幾乎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“師父的木偶耍得好,唱得也好,看他的木偶表演,可以讓人開懷大笑,也能讓人痛哭流涕,觀眾自然而然隨著他的生動演繹而喜悲不能自已?!蹦莻€時候的吳春安在師父的木偶戲里經常扮演一些小配角,看著手里的小玩意能夠牽動觀眾的喜悲,吳春安開始逐漸對這門藝術著迷。1964年,吳春安在師父去世后,扛起了木偶劇團的大梁,全身心投入到木偶藝術事業(yè)中。
“上世紀50年代末到80年代,那是木偶戲最好的一段時光。”吳春安時常懷念那個時代:“一天七八場戲,場場爆滿,場面不亞于今天的明星演唱會,經常是一票難求?!蹦莻€時候,吳春安自己制作木偶,排演樣板戲,開辟了木偶表演現(xiàn)代戲的先河。除此之外,他還把傳統(tǒng)的蒲劇、眉戶劇改為孩子們易懂的話劇、歌劇,并且在音樂、服裝、道具方面進行了改革。這次改革將杖頭、提線、布袋三種類型木偶結合起來,同臺演出,并在燈光、木偶人物造型和特技上下功夫做了改造,木偶戲因此愈加受到觀眾喜愛。
隨著文化藝術形式的日益多樣化,傳統(tǒng)木偶戲面臨著巨大的沖擊。“木偶戲學習周期很長,慢慢的,人才斷層、劇本創(chuàng)作乏力、難以適應市場等等問題就相應來了。”吳春安說人物過于簡單和臉譜化也是木偶戲難以持續(xù)發(fā)展的原因之一,木偶藝術團曾一度解散?!澳切┠晷睦锖軌阂?,整個人像失去了主心骨?!?/p>
2004年,浮山木偶藝術團完成重建,重建之后,吳春安尋思如何能讓手下的木偶更加多元化,比如一個豬八戒的造型,他就會創(chuàng)造七八種。“我想要改變傳統(tǒng)木偶過于單一的形象,我希望我手里的人物也是有情感的,人物的情感能通過他的神態(tài)傳達給觀眾?!辈粌H如此,吳春安還在技藝上求突破,2017年年底,74歲的吳春安在我市“平陽工匠”選樹活動中,用木偶表演“變臉”絕技,贏得了滿堂彩。
盡管每一次演出都能收獲好評一片,但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傳承人、木偶戲第四代傳人,吳春安卻覺得身上背負著的“傳承”壓力不曾減輕。“近年來,雖然大家都越來越重視文化的傳承,但是木偶戲始終沒有找到它的市場,如果連基本的生存保障都給不了,木偶戲真的很難發(fā)展?!眳谴喊矅@了口氣:“這么多年來,我不斷試著搞創(chuàng)新,試著玩花樣,但人不能不服老,年輕人的想法我真的跟不動了?!眳谴喊苍囍涯九嫉哪P妥龀擅婢撸胍度胧袌?,但左看右看,吳春安總覺得不是那個味兒,“這就不是木偶戲了?!眳谴喊采袂轺鋈坏卣f。
雖然木偶戲的市場不景氣,傳承也后繼乏力,但吳春安卻有著很強的信念感:“作為第四代木偶戲的傳人,我是絕對不會讓這門技藝在我手里失傳的?!眳谴喊惭凵駡远?。
記者 安月琦
責任編輯: 吉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