隴南青年詩人李關君詩歌

2019-04-10 17:18:18 來源:臨汾新聞網(wǎng)

  李關君,男,80后,甘肅文縣人,中共黨員。曾先后任職于高中、鄉(xiāng)鎮(zhèn)、市政府、基層法庭等,現(xiàn)任隴南市中級人民法院研究室負責人兼員額法官、新聞發(fā)言人,隴南市詩歌學會會員,工作之余愛好文學寫作,有作品見于《人民法院報》《甘肅法制報》《法刊》《法律人詩社》《開拓文學》《隴南文學》《隴南日報》等報刊及公眾平臺。


李關君詩歌(15首)

  ▎牧民

  心里掛念著牛羊

  還想銘記住這里美好的一切

  讓靈魂牽引

  我想觸摸牧民們

  低低矮矮一排排土房

  我想躺在曬干的牛糞上

  嗅著世界本源的清香

  我想擁抱一份真實

  牽著她的小手

  在遼闊的草地上漫步

  我想帶著她

  細數(shù)點點野花和蘑菇

  不傷害不采摘

  獨享自然的生長


  ▎傷悲

  你在這里哭泣,淚滴順勢滑落

  對著一位未曾謀面的男人

  內(nèi)心的苦楚,道盡緣由

  眼角的愁云堆積,心生幾分憐憫

  真不該有如此重的傷悲

  前半生的來路,后半生的歸途

  對于歲月來講,都已無關緊要

  一個女人最美的青春都已耗盡

  所有的恩怨都已成為煙云

  曾經(jīng)的堅守早已崩塌

  只剩深夜里內(nèi)心砰砰跳動的扣問


  ▎天上

  我還是我,只不過沒在地上

  遠離俗世的煙火,城市和故鄉(xiāng)

  我坐在萬米高空

  在藍色的大海里

  與四處游蕩的白云

  訴說過往

  我看風中搖曳的云朵

  像白雪,像棉花

  更像這些年飄忽不定的憂傷


  ▎廚房

  除了生銹的刀

  所有的碗筷

  都粘滿了灰塵

  蜘蛛網(wǎng)早已查封了昨日的爐臺

  鍋底黃色的銹斑锃亮

  菜板上兩顆腐爛的馬鈴薯

  如一雙青黑眼睛

  盯著一地凌亂的蒜皮

  小步推門而入

  沖進鼻孔的霉氣

  嗆得人咳嗽,嘔吐

  這熏肉的氣味

  把日子都變得遲鈍


  ▎暖心

  一只黑狗

  在河邊,仰起頭凝望

  夕陽的余光一閃而過

  孤獨的身影,瞬間幻化成

  一縷黑煙

  波光粼粼的湖面

  誰在晚秋遺落,滿河谷的碎銀子

  還有無數(shù)

  眨眼睛的星星


  ▎迷戀

  我唯一想不明白的

  是你悄無聲息的別離

  我已離去

  但在轉身離開的地方,一瞬間

  遠處似乎還留有你迷戀的目光

  許多人啊

  不只是見一面那么簡單

  那還不夠,面對離去的身影

  靜悄悄看著,默不作聲

  那得有多么沉重的思念

  壓在心底發(fā)不出聲來


  ▎擦鞋匠

  街頭轉角處坐著一排擦鞋的女人

  兩只眼睛不住打量過往行人

  一旦開始忙活,就變得一聲不吭

  抹布,鞋油,刷子都是手中的武器

  一根煙的功夫,粗糙的皮鞋開始閃著亮光

  我始終沒能看清她們眼睛

  就連收錢時也是低著頭,語氣平緩

  我想她們一定是貼心的女人,或者

  努力打拼的母親

  她們擦拭的是路人腳上的塵土

  我擦拭的是蒙蔽在心頭的善惡


  ▎冬日里的小蘭花

  當河邊的蘆花

  伴著火紅的楓葉

  紛飛

  我把一朵朵

  秋末的小蘭花

  夾入了詩集的扉頁

  放在隨手可得的

  任何角落

  疊加在

  心房的最里層

  擺在格窗的

  陽光下

  讓溫暖浸透

  厚厚的銅版紙

  待到明年

  花開蝶舞的季節(jié)

  我要帶你采擷

  綠的嫩芽

  和色彩繽紛的花苞

  再掬幾滴春露

  在晨曦里蒸發(fā)

  幻化成

  你的模樣


  ▎命運

  一只來自農(nóng)村的雞

  被喂養(yǎng)在高樓大廈

  住過賓館,見過形形色色的市民

  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

  它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里

  喝著礦泉水,吃著火腿

  每日聽著鬧鐘睜開眼

  縱情活著,像城里人一樣瀟灑

  可它忘卻了,不久要上餐桌的命運


  ▎笑話人生

  一個笑話該如何去描述

  才能把人笑得前撲后仰

  你舞動著唯一的胳膊

  口沫橫飛地講述,像敘述自己人生

  那么深情,那么堅定

  我每次關心的,不是笑話

  而是你講笑話時的眼神,嘴角,額頭的皺紋

  你每講完笑話,把頭一偏

  陶醉閉目狂笑的樣子

  要比笑話本身更讓人開心


  ▎木棉花

  木棉花飄飛的時候

  正好起風

  風跟嘴的方向一致

  一口氣

  吹得整個天池

  綠鏡子般的湖面

  起了皺褶

  木棉花飄飛的時候

  需要折來一束

  放在嘴角吹

  一口氣

  能吹走無數(shù)個流年

  在輪回等待中

  白了頭


  ▎宿命

  某日去公園里散步

  風吹起一片片葉子,掉落的聲音

  清脆,像極了琴鍵上的音符

  熟悉的旋律煽情

  就連池塘也蕩起一層層波紋

  魚兒浮出水面,露出嘴

  親吻著岸邊零落的花瓣

  公園的走廊里,風未曾停歇

  把一朵朵火燒花也搖落

  紛飛的花瓣像很多張笑臉

  素未謀面,卻又似曾相識

  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巧合

  皆來自宿命


  ▎想你

  當風吹過你的裙擺

  我仰頭

  看到樹葉在空中

  模仿你走路的姿態(tài)

  你搖搖擺擺

  像一顆成熟的果子

  在樹梢尖晃動

  飛蟲

  就在一棵樹和另一棵樹之間

  蕩秋千

  星星

  隔著一朵云和另一朵云

  眨眼睛

  匆匆的腳下

  總散發(fā)著草香

  和你踩不爛的影子


  ▎蒹葭

  清晨,我從露珠里醒來,帶著殘夢

  頭發(fā)里還夾雜著昨夜大風刮過的蘆花

  來不及換洗領子里的蘆葉

  清晨醒來的第一眼

  我看見河畔蒹葭身上的露光

  河水靜淌,你就在我的身旁,體態(tài)搖曳

  如同每一株蒹葭立在河水中央

  你是伊人,從《詩經(jīng)》中走來

  我看見你輕盈飄擺的彩色裙帶

  假若你是我的伊人,清雅靜姝

  流年過后,變成白頭的蘆葦

  你把花仙一樣的魅惑

  和美麗,刻在每一顆露珠的心里

  我會依舊在河邊等你

  倘若我是你的吉士,清骨傲岸

  歷經(jīng)蒼茫,蜷曲身子,頭染白霜

  我把亙古不變的尋覓

  和思念,深藏在稠稠的蘆荻叢

  你仿佛就立在河水中央


  ▎班螞蚱

  班螞蚱,很神奇的一個名字

  她并不會蹦蹦跳跳

  倒像一朵貼在枯墻上的蒲公英

  對抗惡劣的環(huán)境,還堅強活著

  開幾朵卑微的小花,黃得刺眼

  迎風訴說一路走過的辛酸

  班螞蚱,是個藏族媽媽

  隨手薅一把草,就能喂頭騾子

  抓一把麥麩,就打發(fā)了頭豬

  她年近七旬,腰還挺直

  趕著院子里撿蟲子的母雞,也很精神

  她單薄的身板,扛起了一個家

  還有山梁上所有農(nóng)活

  高山頂上的油菜花,有些慵懶

  烤焦的土地上,苦香的味道飄滿山坡

  強曲山有個最原始的部落

  班螞蚱身穿藏衣,色彩斑駁

     

責任編輯: 吉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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